“砸”出來的創新

鈞瓷一窯開出百件，九成要砸掉。4月5日9時許，禹州市朱閣鎮，許多踏青出行的游客慕名來到中國陶瓷設計藝術大師王秋紅建造的窯口前，靜待開窯時刻。

眼前的窯門一人來高，一米多寬。隻見王秋紅身著紅色帆布衣，戴厚手套在窯溫降至安全點后進去，迅速捧出一個個成型的器件擺放在地面上，緊盯鈞瓷呈露的瞬間，看究竟產生了怎樣的“窯變”？

生肖、花器、茶盞、鎮紙……“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鈞瓷藝術品紅中透出白兔毫，藍中映出五彩雲，釉色溫潤厚重，見者心生歡喜。

大約一個來小時，瓷窯出盡。王秋紅指著地上的擺件說：“大約有十幾件，或者說更多一些是上品。”言外之意，這一爐窯基本達到了她預想的結果。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咣當”聲響起，在游客的驚呼聲中，她揮錘將殘次品敲個粉碎。“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件”這句古語，說的是鈞瓷的貴重，贊的是鈞瓷藝人“寧缺毋濫”的精神。禹州市鈞瓷行業協會會長孔相卿說：“你看到的每一件精美的鈞瓷作品，背后都是他們砸掉的上千件不滿意的鈞瓷。”鈞瓷迄今已有千余年的歷史。王秋紅追求的是讓宋元神韻的鈞瓷煥發出新時代的絢麗多彩。因此，她“砸”掉的不僅是殘次品，更是守舊品。

位於禹州市神垕鎮的“秋紅鈞陶瓷藝術館”的門口，挂了一塊“景德鎮陶瓷大學·本科研究生教學實習實驗基地”的牌子。2019年9月，景德鎮陶瓷大學校長寧鋼前來訪問交流，陳列室內《爵》《爐中花》等新派鈞瓷藝術品，無論是造型、釉色，還是紋理，均在傳統鈞瓷基礎上大膽創新，令他眼前一亮。

實驗基地落戶禹州后，“秋紅鈞陶瓷藝術館”就成了兩地陶瓷藝人切磋技藝的平台，攜手推動“中國瓷”在傳承中創新。“疫情期間，我們常常通過微信視頻在線交流，琢磨做些‘新物件’。”王秋紅說。

景德鎮的青花、粉彩瓷贏在工筆，禹州的鈞瓷勝在寫意。交流學習讓王秋紅萌生了創作靈感：當“寫意的釉色”遇上“工筆的釉面”，它們在窯爐裡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當天“砸”掉的作品，正是她又一次創作的“試驗品”。

創新是個艱難的過程，卻是鈞瓷藝術的發展趨勢，王秋紅期待“砸”出“萬彩”新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