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余斌
抽空理发
他叫余斌,是阳光灿烂的大男人;大家都喜欢叫他“余姐”,“余姐”是这个大男人的外号。
“余姐”在平顶山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平职学院)师生中口口相传,一叫就是15年。不是因为他“娘”,而是因为他15年来一直像一位大姐一样,热心帮助同事、细心关爱学生。
3月14日,在战“疫”中连续奋战了42个日夜的余斌躺下再也没有醒来……
爸爸去哪儿了?
4月1日,是囡囡3岁的生日。
10岁的姐姐、70岁的奶奶、40岁的妈妈,为她过了一个没有爸爸的生日。爸爸去哪儿了?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囡囡咿咿呀呀地来回唱,唱着自己的“生日快乐”。从2月2日大年初九至4月1日,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爸爸了。
也许,她在本能地责怪爸爸:上班上的,都把囡囡的生日给忘了。
囡囡还不晓得他的爸爸,一家之主走了,留下小的小、老的老,她们“娘几个”。
“上个班,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连命都给上没了呀!”余斌的夫人刘女士眼噙泪水、温温柔柔,在记者面前总是礼貌地微笑着,“那是大年初九,一大早,他给家里买了几兜菜,自己买了一箱方便面、一堆火腿肠,说‘家属院封闭了,我得去单位值班。车开出去,就开不进来了。这一去,怎么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回家吧?’当时,平顶山已经有十几个小区发现了确诊病例,有的路段都封了,别说开车,连骑自行车都不行。家离单位六七公里,不远也不近,天天来回走,也没必要。再说,就是平时,他每周都住校值班三四天,我们都习惯了。”
余斌是平职学院技工学校党总支副书记、工会主席,他的夫人刘女士是平职学院教师。
“‘(疫情)都这么严重了,都别跑了。’开始,他也觉得就是值个班,十天半月的,还劝别的同事别来学校了,替他们值班。我也想,咱自己不能去武汉,咬咬牙,挺过去,也算共克时艰。2月10日,网上开学上课,我得网上教学,老大(大女儿)网上上课,就让老二(小女儿)看电视,忙到下午3点才给孩子做的饭。他知道后,要回家看看。我说‘别了,路还封着呢。没想到,是这……’最后一个星期,星期六,他说回来,他说要回来,但是他的一个同事感冒了……”
一天只吃一包方便面
学校食堂停火,街上餐厅关门。值班时,他只有方便面吃。吃得烦烦的、够够的,甚至一天只吃一包,聊以续命。有一天,他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半袋大米,喜出望外,“我要喝粥!我可以喝粥了!”
“怎么喝呢?拿电热水壶煮!煮来煮去,粥煮的不生不熟、不干不稀,他却说好喝极了!”平职学院宣传部部长李金磊先生说。
“后来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电炉,估计也是煮粥喝的。要说,是违反学校规定的,我去了两次,都看到了。想说,终究还是没能张开口(电炉是七矿门卫室的)。生活,太艰难困苦了!觉得对不起他们,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平职学院党委书记毕晓阳说。
2万多名师生“零感染”
学生虽然不在学校,校园空空荡荡,但是疫情之下的值班,辛苦异常:技工学校2000多个学生,每天都要汇报自己的情况,汇总之后再报到学院,报到河南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还要和个别学生特别是家在湖北学生电话沟通,帮助他们做好防疫工作。“有时电话都打到了烫手,甚至‘罢工’。”技工学校常务副校长李宏说,“网上开学后,就更忙了,忙得手忙脚乱。以前没这样上过课,光协调、适应,都搞得人晕头转向。”
余斌走了,技工学校、平职学院2万多名师生“零感染”,是给余斌、也是给学校的最好回报。
2月2日到2月15日,疫情之下的值班,虽然辛苦,余斌忙的还主要是学校内部的事务。
2月16日,风云突变。
每天筛查一千多人
平煤神马集团疫情燃眉,四矿封井,损失动辄以亿元计。
平职学院是平煤神马集团主办职业院校,技工学校校址就是平煤神马集团七矿的前矿办。
学校周边家属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矿井数百米深,环境封闭性、人员密集性自不待言,钻石公主号恐怕也难以与其同日而语。平煤神马集团堪称平顶山市区的半壁江山,其对整个平顶山的震动,也是不言而喻的。
无奈之下,前七矿职工学校、现技工学校的4幢学生宿舍,成为平煤神马集团健康筛查中心(对下矿职工进行健康筛查)。
“4幢学生宿舍,其中还有1幢没有启用的,连床都没有。3天之内,必须整理出来,变成集团健康筛查中心。而且出于安全,不能雇工协助整理,还不能让一线教师参与防疫工作(河南省教育厅与学院的通知精神)。学校领导与保卫,满打满算也就七八个人,愣是用3天时间整理出了一个平顶山版的‘小方舱’来。”李宏说,“那几天,余斌的手机显示,他每天都走了五六万步。”
多的时候,每天筛查一千多人;少的时候,也筛查几十人。集团健康筛查中心启用后,学校还要配合其做好日常后勤保障工作。
也有好的一面:余斌自此告别了方便面、火腿肠,吃起了配送的套餐。
生活改善了,工作量加大了。
他躺下休息,再也没有起来
42天,没日没夜,终于压垮了41岁的余斌。
3月14日,晚6点半,上报技工学校当天人员出入情况。晚8点就餐吃盒饭,跟同事说,小女儿想他了,哭着问他啥时候回去。同事说,疫情已经好转了,你就抽空回一趟家吧。晚10点,跟集中健康筛查中心主管医生通电话,沟通防疫事务。
忙完例行工作,他躺下休息,再也没有起来。
死于何因?需要医学解剖。
刘女士坚持不解剖,也不需要一个什么科学的答案。
老娘再也没了儿子,妻子再也没了丈夫,孩子再也没了父亲,还需要解剖去回答为什么“没了”吗?
倘若非要什么答案,他,殉职战“疫”中。
战“疫”中,他也没有立下轰轰烈烈的“战功”,只有点点滴滴42个日夜不停不息的忙碌。
只是,他随风而去,我们还在。
只是,他尘缘滔滔,留下她们“娘几个”。
只是,囡囡的歌,“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还要唱下去,不晓得还要唱多久……